{{ 伍. 談談樂手教練實務經驗 }}_21
例行忙碌的一週:執行了『第二代樂手培訓』的 Bass 手決選、處理了兩首風格截然不同的編曲工作,在週五的晚上,很榮幸應樂手好友、同時是『异境樂團』(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Spectro7/ ) 的團長 – 吳政君先生之邀,前往『九太』排練室,參加『异境樂團』即將在9月22、23號兩天,在台南所舉辦的『流光傳奇』音樂會的完整總綵,並且在總綵結束後,與團員七位音樂家交換一些我所看到層面的技術討論。
我一直都很喜歡自己一個人沈浸在自己的編曲世界裡,除了在最後一刻要寄件給製作人去『審閱』工作是否合乎預期 (當然!我更希望能帶給製作人驚喜~)時所必然會有的緊張、忐忑之外,大多數的時間,我其實只需要一直與『前一秒的我』相互較勁,看看自己『還能搞出什麼新花樣』,這種『自我對話與辨證』的過程,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,那形成了一種『在熟悉的模式下進行全新挑戰』的氛圍,我只需要對我自己交代,所以,我喜歡。
但我也很喜歡與其他的音樂家、音樂工作者進行各種面向的合作,不論是現場演唱會的演出,或是做為一個『教練』的角色與年輕人交換音樂經驗,或是做為『評審』去理解時下創作者的價值取向;這些事務,讓我有機會進入『人群』,去體驗『隨時都有不可測事件發生』的人際互動,去觀察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對於『環境』變因的種種反應,整體說來,我必須『更有創意』地去注意別人的行為,來增進彼此對話的質量 --- 其實,這似乎也像是一種廣義的『創作』,而這個『創作』,就很需要我把自己放在一個適當的位置、而不全然是『對自己交代』的事了。
在進行 Bass 手決選時,我們評議出六位出色的年輕樂手來進行最後的甄選;毫無疑問的,他們都頂著巨大的壓力、努力克服著自己的緊張,企圖要在『潛在的未來夥伴面前』表現出最好的水準。而當我在『九太』看著七位優秀的音樂家,為著自己原創音樂會的最佳呈現,罕見地以正式表演的方式來進行總綵,而且邀請了不同音樂領域的兩位友人,希望獲得更精進的修正意見,我真的非常感動。
臺灣,在各個地方、各種面向上,都還有很多的音樂人,在為一些『渺茫的希望』而努力在做著些自己可以盡力的部份,這應該是很美好的!但 … 我們心裡都知道,有些事情,好像不是『對自己交代』完,就可以有什麼變化的。
然後,在週六,臉書的同溫層轉貼著一篇文章,看完之後,心情有一點兒複雜:
『用恨意征服世界的K-POP—長期被霸凌而想翻身的國家』- https://stars.udn.com/star/story/10092/3341334
我很想請你先轉台過去看完這篇文章,然後我們再來聊。
[一. 漫談樂手教練的心裡話]_14 『環境』與『人脈』_09
其實文章不長,文筆也不算是走沈重路線,在浮光掠影的筆觸之下,還是看到了國家政策對於音樂或相關的『軟實力』產業的發展影響。但我一點兒也不想去批評我們自己的國家政策 --- 在很久以前我就表達過對於現行的『補助政策』期期以為不可的想法,那是因為我們主導相關補助的部門,最重要的業務負責人員,其實幾乎都與音樂產業沒有任何直接的關聯 … 請不要誤解我對於第一線負責業務的公務員有任何偏見,事實上,這些公務人員真的非常努力,希望為臺灣帶來流行音樂產業的發展。我的意思是:因為公務員不是從產業系統出身,所以,他們不得不仰賴許多『專家』的評議結果,但負責評議的專家們是以支領出席費的行政程序來執行『眼前』的評議事項,說實話,是很難為『政策』去負責或背書的;再加上國家審計機關對於當年度補助款項的『必要結算審核』流程,我們基本上是很難發展出跨年度、甚至需要更長時間的相關輔導計劃的。這當然不是很高明,但以我『個人』而言,我不覺得我能提出什麼更好的主張或做法,所以我沒什麼立場去批評。
但我其實真正想從那篇文章中提出的觀察,是文中提到韓國在制定出發展方針之後,對於『預期達成目標 KPI 』的具體量化數字紀錄分析。
『KPI』- http://wiki.mbalib.com/zh-tw/KPI ,如果用一種類近的白話文來說,應該是:『為了達成戰略目的所採行的一切可行的戰術目標』。我們沒有能力與聞國家政策,但針對『個人』,我們其實是可以用『KPI』的觀念來檢視的。
包括了前來進行最後一輪決選的六位 Bass 手,包括了『异境樂團』,對於這些音樂家各自想達成的『戰略目地』,我對於他們各自採行的『戰術目標』,不知為何,總是讓我產生前段文字描述的感覺:『 臺灣,在各個地方、各種面向上,都還有很多的音樂人,在為一些【渺茫的希望】而努力在做著些自己可以盡力的部份,這應該是很美好的!但 … 我們心裡都知道,有些事情,好像不是【對自己交代】完,就可以有什麼變化的』。
一位優秀的樂手、一個出色的原創樂團,如果想要站上他夢寐以求的舞台、獲得他覺得『滿足』的外界肯定,用『有什麼機會我就去試試看』的想法,是不是真的會很有幫助?
我覺得~如果這個『機會』不是在自己清楚設定的『KPI』裡,有很大的機率,這些努力不見得能帶來等值的回應。
很久以前的一個講座,我提到『想成為職業樂手的六年規劃』(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notes/%E6%B2%B3%E5%B2%B8%E9%9F%B3%E9%80%A0%E6%A8%82%E5%AD%B8%E8%AC%9B%E5%A0%82/2012521-%E6%A8%82%E5%AD%B8%E8%AC%9B%E5%A0%82-%E9%BB%83%E4%B8%AD%E5%B2%B3%E8%80%81%E5%B8%AB%E6%83%B3%E6%88%90%E7%82%BA%E8%81%B7%E6%A5%AD%E6%A8%82%E6%89%8B%E7%9A%84%E5%85%AD%E5%B9%B4%E8%A6%8F%E5%8A%83/447134125297755 ),其中每一年的『工作設定』,廣義來說,可以視為一種戰術目標的觀測 --- 而戰略目的當然是『成為職業樂手』(遺憾的是~比較起那個講座的年代,也許有一些『實際收入數字』不得不做一些向下修正的改動了… )。轉眼之間,『一個六年』就過去了 (這似乎是發生在 2012 年的講座),但我大致還是觀察到,臺灣一代一代新興的樂手世代,很少有人能用這種『冷酷』的績效指標,來協助自己更有效率地達成自己心中理想的目標、目的。
我非常明確知道,我們臺灣人的性格,與韓國人是截然不同的;也就是說,適合於韓國人的策略,即使一比一地在臺灣複製,成效恐怕也不會是我們所看到的『韓流』水準。而我們的政府,還在學習適應著『民主』應該有的樣貌,以致於整體說來,是欠缺大開大闔的政策方針的;而我們自身,如果無法為自己希望達成的目地,去分解每一個必須完成的工作目標,那麼,我們對於『環境』的集體無力感,應該也不是太意外的事了。
所以我的心情很複雜。
音樂家們都還在努力!我只是祈願他們在奮鬥的過程中,也許可以參考一些『管理學』的應用工具;它們沒有想像中的困難,我只是怕它們沒辦法被帶進我們的想像裡。